文 / 《全年包邮》导演 罗翀

去年，给大家推荐过由央视九套策划、橙色天空拍摄的纪录片《全年包邮》，讲述一个在传统包邮区江浙沪的快递员魏建立的故事。

新年，央视九套过年期间，《全年包邮2》马上要和大家见面了。

本片讲述了一个女快递员和她的快递站点的故事。在四川青神的小县城，有一支特殊的快递队伍，16个人都是女人。陈玉是这家快递点的老板兼快递员，年货在互联网上流转，在她们的手里成为可以触摸的新年。

快递员是一个在大众印象中由男性来从事的职业，艰苦的条件和高强度的工作，是对陈玉和她的姐妹们最大的挑战。

除了快递员的体力活，陈玉作为一个母亲还要协调与青春期女儿的相处，作为一个老板则需要笼络县城里腊肉香肠的大卖家。

而下半年又是传统的网购高峰，这个年关对于她们来说并不轻松。

作为一个女人为什么选择做快递员，而又是什么能让她们坚持了九年……

大年初二，央视九套纪录频道22点，温情上映。

《全年包邮2》导演手记，带你走进快递娘子军的故事

平凡普通的每一户人家，都是春节时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乌托邦。

去年由央视九套纪录频道策划的大型系列纪录片《回家过年》，这是一部中国人的年终治愈大戏，十集里讲述了中国各行各业的人们回家过年的境遇和团圆，从新疆的边防官兵，到三亚的东北老铁。

这个打造过《舌尖上的中国》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的中国顶级纪录片平台，希望能够在过年这一特定的时间节点上，选取回家、到家等多种生活截面，用平视的视角记录普通中国人的团圆、亲情、梦想、希望。

去年我们得到了央视的邀请，承制了其中的第二集《全年包邮》，讲述一个在传统包邮区江浙沪的快递员魏建立的故事。

之前我们在做阿里巴巴纪录片《造梦者》时，也用过不少快递的镜头，镜头里他们匆匆一瞥，或是在送货，或者是高科技的分拣设备。只有一个状态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姓名，过得好不好。

我们团队是阿里集团OC橙色天空，除了《造梦者》，还拍过《网红》《中国质造》这样许多互联网生态圈的纪录片，也觉得有意义去走进一个普通快递员的生活，虽然常常会与他们打个照面，但总是来去匆匆，他们每天都在经历什么，又有什么冷暖。

快递员是一个在大众印象中由男性来从事的职业，搬运包裹、送件派件，需要能吃苦，更需要有力气。

我问过某通的公关娟姐，快递员群体中女性的比例是多少，娟姐说这个数据还真的没有筛选过，但是她走南闯北去过上百个快递站点，印象中只见过两三个是女快递员。

而在四川眉山一个叫青神县的小县城，有一个特殊的快递点，从老板到员工，16个人清一色全是女人。

想到之前看过一个网红姑娘的直播，她去体验了快递员的生活，结果未到半天便叫苦叫累，打了退堂鼓。

我开始疑惑，为什么她们要来做快递员？而又是什么让她们坚持做了下来。

在2017年的年底，我们跟着这支“快递娘子军”一起，经历了她们的快递年关。

知道快递员起得早，却没想到这一次她们5点就起床，“唰”的一声响，卷闸门被人拉了起来。很快，店里陆续走进十多位女子，有人麻利地打开厢式货车的门，其他人从车里取出一个个快递包裹，扫描、分类、摆放……

「当时这个点就是个空壳子，所有的朋友都劝我卖了」

陈玉是这家快递站点的老板兼快递员，2008年承包下了青神县的一间门脸房，开始了创业。

起初，陈玉说大门敞开有人会进来问是不是充话费的。那时的小县城，网购还是一个陌生的新鲜事物。每天陈玉也就只能收派20多件包裹，一两个小时就完工了，剩下的时间就只有她看着灯，灯看着她。

「没有人相信能做起来的，其实我也不相信」陈玉指着快递点说道，十年间快递点从两个人发展到16个人，门脸房也扩张到三间。

到如今，陈玉的站点日单量在1300票左右，而到了年底，这一传统的网购旺季，每天都能有两三千票。

快递员最怕两件事，一个是下雨，一个是生病。在青神县待了半个月，却没有等到下雨。但是却等到了陈玉生病。因为两次大促的劳动强度太大，加上开始入冬气温骤降，陈玉发烧了三天。店上虽有16个人之多，却缺一不可，每个人都有分配好该做的事，陈玉生病也不得不继续坚持。

对于影片拍摄来说，这是难能可贵的好素材，也是我们期盼已久的矛盾冲突。我从来不认为拍纪录片是一件坦坦荡荡、问心无愧的事情。因为当开机的那一刻，就不可避免的介入了拍摄对象生活和情感，它们或者平淡，或者炽烈。可能，这就是纪录片的原罪吧。

「你就把我当做来跟你一起度过年关的朋友，只是我顺便带了一台摄像机」

见到陈玉时我便如是跟她说道，希望她能明白我们不是来采访她，也不是来宣传她，是希望能跟着她们一起感同身受一次快递员的经历，顺便拍下来而已。

起初决定去拍“快递娘子军”时心中还是有顾虑的，因为青神县是一个我从没听过的名字，还总是把它和青城搞混。后来查了一下发现这个四川西南部的小县城有高铁。

初见陈玉是在青神县的高铁站，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女装店的老板，开着一辆面包车接我们去到了快递点。

高铁，被誉为中国的“新四大发明”，走进了这个中西部的小县城。同样作为“新四大发明”的网购，也渐渐在青神县发芽开花。

香肠腊肉是这里的特色农产品，就连四川人自己，也认眉山产的香肠腊肉为优品。青神的常住人口仅20万人，这里却聚集着许多腌制食品的大商家，每天数以万票的香肠腊肉被打包发货。

这也是陈玉和她的姐妹们生意得以做下去的基础。我们在青神的半个月每天都吃香肠，确实好吃。

关于为什么都是女快递员。陈玉说，当初这是不得已的选择，因为女快递员的成本比男快递员低一些。2009年前后一名男快递员的月工资要2600元，而女员工只需要2000元。陈玉起初也招过男员工，可是男员工离职率高不说，服务态度也不如女员工。

陈玉在开业1年后就打定主意，以后只招女员工。

女性从事体力活，总会吃点亏，不过陈玉却觉得，这不是特别大的问题，「这里寄腊肉腊肠比较多，有时候一个快递就有50公斤重，一个人抬不动，我们就两个人抬。」

而对于员工来说，「之前在工厂里要上夜班，我又不甘心，因为没法带娃，后来看到陈玉这里招人，我就来了。不用上夜班，工资要高一点。」

快递站里还有一个很小的厨房，姐妹们轮流为大家做饭。大部分快递员的午餐都由路边的盒饭来解决，而自己做午饭，对于这个由女人组成的团队来说，是一件十分自然的事情。

快递站另一件事情也让我们感到惊讶，这里每天六点下班，这在其他站点是难以想象的。即使是在双十一双十二这样高峰中的高峰，也不会超过七点，陈玉会让老公和哥哥等外援来帮忙。

「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啊，要回家做饭啊」陈玉边关卷帘门边笑着说。

快递娘子军们也有委屈的时候，也遇到过难缠的客人。

「我记得很清楚，5年前，有一份文件，当时说是2天送到，但是快递在转运中心被耽搁，没有准时送达。」陈玉回忆说，结果那个客人就带着一群社会上的小青年杀到店里来，非要赔偿损失。那一次，陈玉赔偿了3000元，对方才罢手。客人走后，陈玉躲到厕所里大哭了一场，觉得特别委屈和难受。3000元在当时，已相当于这个快递点半个月的盈利。

拍摄快结束时我问陈玉，这些天我看到县城里也有很多人日子过得很清闲，喝茶打牌，为什么这么多女快递员一定要出来做事呢？当家庭主妇也可以啊。

陈玉想一想说道「如果是在家做家庭主妇，多多少少会被认为是吃闲饭的，来快递站有个事干，有一份收入，自食其力这样有价值嘛」

像年货节这样的电商活动，当12点钟声敲响大部分人的工作就可以说是圆满完成了。但是对于这个链条的最后一环快递来说，他们的工作和压力才刚刚开始。

里面有你时常接触过收快递时的照面，也有你不了解的包裹奇幻漂流，还有在繁忙工作中如何与青春期女儿相处的难题。

他们在你看不见的地方，搬运着你看得见的包裹。希望下一次你见到了身边的陈玉、魏建立，可以多一些相互理解。社会分工不同，大家都是劳动者，默默付出都是为了追求幸福。

康德说：“一个人没有信心，第二天都不想起床。”

陈玉她们365天每天都要早起，全年包邮。

十集系列纪录片《回家过年》第二季“我的年夜饭”，从大年初一开始在央视九套纪录频道播出，《全年包邮》是其中的第二集，请锁定大年初二2月17日22点。

（本文作者罗翀来自阿里的视频团队“橙色天空”。感谢《天下网商》汪佳婧、菜鸟李艳。）